十年前，我弟弟买了一批橘子树，种在村前的一片沙地里，随后他就外出打工了。我也在外工作，照看橘子树苗的事自然落到了父亲的身上。每次我回老家，也要到地里去转一圈，看看父亲管的橘子树长成啥样了？只见桔子树苗长得越发茂盛，绿油油的，地里几乎看不见杂草。母亲对我说：“你父亲每天干完别的活，就要到桔子地里去，有杂草拔杂草，有枯枝剪枯枝。”

三年后，橘子树挂了果实，入冬后，橘子便红了。父亲打电话叫我回家吃橘子，我便带着妻儿驱车回家，想尽快尝一尝父亲亲手管理的橘子。随着父亲到地里，瞧去，一大片红彤彤的橘子，犹如一盏盏灯笼，挂在枝头快活地随风摆来摆去。整块地里绿叶间点缀着通红，红得很耀眼，看着就满心欢喜，我的妻子和儿子一到地里就欢呼！

我们迫不及待地摘下来吃，但却被父亲拦住了，他说：“橘子其实不能用摘，要用剪刀剪，来年才结得多。”他剪下来，给我们每人一个，我们赶紧剥开，放入口中，确实甜。我正享受着美味，父亲把准备好的一个编织袋递给我，叫我拿着，他用剪刀把一个个红彤彤的橘子剪下来，轻手轻脚的放进口袋里，说：“放橘子的时候要轻拿轻放，否则容易坏，存放不了多久。”我看他绕着树转来转去，瞅着哪个红便把哪个剪下来。他告诉我：“最红最大的才最甜，汁也多。”我说：“我来剪吧。”他不让，他说：“你不会剪，容易伤手，还会把枝条弄坏，来年就结不好果实了。”其实我觉得我能剪好的，但他总不让，我也只好随他了。

正当我们剪得高兴时，两个村里人从地边路过，跟父亲打招呼，父亲赶忙捧起一大捧橘子笑呵呵的递到他们手中，他们吃了以后，赞口不绝——这橘子管得太好了，又大又甜。

不多久，我们便装了满满一大袋，父亲还准备背回家，我敢忙抢过来背上。一路上，我觉得背上的橘子沉甸甸的，浸满了父亲的勤劳与汗水。

之后好几年，父亲总记得我们爱吃橘子，尤其是我的儿子。每到橘子红时，总是要打电话给我，叫我回家吃橘子，我每年总要带着一大袋橘子回来。有客人来家里时，我总要拿出橘子来给他们分享，他们也都说很甜。但其实他们没有我清楚，那甜的不仅是橘子，还有父亲满满的爱。

去年摘橘子时。父亲已70岁了，他总还喜欢穿着朴素的衣服，他说只要穿得干净就行了。他的手指长而粗，手背像松树皮，身体不似以前结实了。头上显出丝丝银发，脸上总会挂着微笑，遇着高兴的事微笑，遇到困难也在微笑。当我去剪橘子的时候，他没再说不让，只是在那里笑笑地看着。

今年又入冬了，我正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，父亲又打电话来：“橘子又红了。”

（注：本文为2021年黔西南州中学语文征文比赛教师组一等奖作品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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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 作者 ‖  普安二中 许永福    编辑 ‖ 印象黔西南 ）